【叹希奇中心】大宇宙定律(7)

  • 2017-06-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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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这篇的时候还在放万堺尘涛

回头看简直是四十米大砍刀,捅得我好爽^q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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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7)

多年后故地重游,这座早已衰颓的万堺朝城,满载着自己年少时的爱恨情仇。日暮垂垂,冰冷的墓碑竖立于脚前,坟头竟无一丝杂草,想必是有人时常来吊问,至于是谁,叹希奇心中也有数,自己十年没回来看望哥哥嫂子,他内心愧疚不安,摆上准备好的供品香烛,香火萦回环绕于墓前,久久不曾消散。

 

“烟未消,是你们在责怪我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吗。”五弟苦笑着立在墓前,也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狂风,吹得草木阵阵摇荡飞扬,有一根甚至被吹飞抽到他脸上,留下红肿的印记。

 

打得好,叹希奇吞声忍泪伸手又甩了自己一巴掌,我应该被打。

 

远处渐渐传来人声,一者声音稚嫩天真,像是十来岁孩童,一者嗓音低沉,温柔又儒雅,叹希奇听出男人的声音,震在原地内心纠结,自己到底是走还是不走。 

 

“大哥,我们今天又来祭拜啊。”远沧溟被墨倾池牵着小手,捧着一束才采摘的鲜花,娇艳欲滴,还带着晨露的水迹,圣司时常来扫忘潇然夫妇的墓,因为他知道,轩邈一旦回来第一时间就会到这里,这次,他终于等到了,墓碑前背对那道的身影,虽然造型改变许多,可他不会认错。 

 

“轩邈。” 

 

许久没有人喊过这个名字了,叹希奇背对着墨倾池,不愿看对方一眼,他怕转过身,自己架起的世界就会崩毁。 

 

“意轩邈已经是过去之人……”叹希奇背手握住颤动的拳头,深呼吸转身过来,微笑着重新介绍自己,“我的名字,是封剑主叹希奇。” 

 

忽然间沧溟感觉自己被大哥捏紧了些,小孩仰头看了看大哥,大哥的目光全在墓前的哥哥身上。 

 

而在不远处的镇子里,忘深微去澡堂子洗刷干净,抛着叹希奇的钱袋子边走边想心事,自己到底要不要信那个小叔的话,封剑塔又是什么鬼东西,不会是人贩子聚集的地方吧。由于他心思全在叹希奇和封剑塔,也没注意身后的危机。之前被他打伤的小孩找来帮手,一伙人偷偷袭击忘深微,用麻袋将人套起来,口子捆扎得结结实实,推倒后狠狠踹了几脚。

 

忘深微在袋子里挣扎大叫,没有人会来救他。

 

“竟然敢欺负我弟弟,我让你知道这里谁说了算。”领头的少年高大健壮,又是镇上的混混无赖,吹哨示意他哥们儿把小乞丐丢到镇外去。驴脖子套上麻袋的绳子,再在尾巴上点着小鞭炮,驴子受到惊吓就会四处乱窜,深微被活生生拉在地上拖动,凹凸不平的石子磨破了后背,拉出一条赤淋淋的血道。小乞丐直直被那驴子拖到荒郊野岭,血腥气吸引了隐蔽在暗处的残暴贪狼,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很快就要赶来,忘深微疼得浑身没力气,麻袋又坚韧破不开,他心想自己如果逃不掉,那就真得把命交代这里了。

 

鞭子声马蹄震踏声越来越近,深微喘着粗气,心里面七上八下。麻袋被锋利的刀刃划开,豁然明亮,小鬼紧紧闭上眼等死。谁知负责这片区域的山贼首领却挥鞭抽下,将人卷着翻出来,滚了又滚。

 

 “小鬼,敢独闯我们的地盘,胆量不小啊。”

 

首领幸灾乐祸似地打过去,一鞭子就抽得那小子皮开肉绽,深微见到自己有机会逃跑,忍着疼痛拔腿就溜,可小孩哪有大人跑得快,没几步就被土匪抓到,揪着孩子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轻松。

 

“放开我放开我!”深微逮着机会就朝抓他的家伙咬过去,疼得对方哇哇大叫,手上甚至被咬下一块肉。土匪气得直将小鬼甩到大树桩上,只听得砰一声,孩子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撞碎了,趴在地上满口吐血。

 

先是被邻家兄弟欺负,又遭到这般的皮肉虐待,想一了百了的心都有了,早知这般的下场,当初就该答应那个小叔跟他一块儿走,可如今咬了舌头自尽,又觉得不甘心,这帮畜生杀害我爹娘,死在他们手中岂不是连仇都报不了。忘深微不甘心地咬咬牙流泪,痛得爬不起来就抬脸用眼睛瞪人,睁得贼亮亮凶狠至极,那是天生的嗜血野兽,首领似乎很满意这个孩子,示意手下们把小鬼带回去。

 

“挺倔的,有点脾气,性子这么烈总要调教些日子,拔去所有的尖刺。”首领咐手下将孩子关押到山洞里,“对他用刑,这小子若是命大活下来,我就收他做义子。” 

 

“呸!”忘深微吐了一口血,破口大骂,“狗娘养的东西,谁要做你义子。” 

 

“别犟嘴,把他拖下去。” 

 

风岭之上,叹希奇见着墨倾池身旁的小男孩长得跟忘深微一模一样,但老三透着野痞气,老二忘霄冥白净娇嫩,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。远沧溟还处在懵懂的年纪,察觉叹希奇盯着自己看,他就害羞地躲到墨倾池背后,偷偷探出半个小脑袋打量对方。 

 

“是霄冥吗……”叹希奇还想靠近,伸手时小侄儿躲得更厉害了,钻进圣司怀里请求庇护。墨倾池摸摸沧溟的脑袋,让他上前和小叔打招呼。

 

“他不愿就算了。”叹希奇想起在村子里的小侄子,明明是同样的脸,为何个性却是天差地别,想来还是自己的错,这便收回手抱拳告辞,如同墨倾池只是一个泛泛之交的朋友,“见到霄冥平安无事就好,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。” 

 

“多年未见,问候我一声都这么吝啬?”墨倾池觉得轩邈现在的态度令人失望,“意轩邈,我们该坐下好好叙叙旧,聊聊你离开的十年都在干些什么。” 

 

“我是封剑主叹希奇。”轩邈无所谓地摸着胸前的发辫,莞尔而笑,“这就是解释。” 

 

还是一样的敷衍轻浮,墨倾池现在从轩邈嘴里扒不出任何实话,只能拧着眉头注视对方,两人气氛一时僵持,虽没吵架,空气里却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,远沧溟还年幼,不懂得复杂的大人世界,他拉了拉圣司的衣袖只想回家。

 

封剑主叹希奇,这个身份与名字背负了意轩邈毕生的理想,不可能放弃,更不会回头,轩邈选择刻意躲避墨倾池,也耻于要求旧情复燃,索性就这样先晾着,主动跟圣司拜别告辞。一路上叹希奇刚开始还能定下心走路,结果走着走着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,越来越慌张,三步并作两步,而后开始跑动,任凭景物从眼前刮过,风声扰耳,心慌撩乱,天地间一片昏暗不见首尾尽头。感情的事情放在一边,既然来到了万堺,三胞胎之中的老大叹希奇还未曾瞧到,他便寻着记忆中的地方找到了圣众之潮。佛门清修地不能随意打扰,轩邈也只愿看一眼侄儿是否平安,并不想打扰对方生活。忘尘漪年纪最大,性子也最稳定,慈眉善眼,安安静静地在寺院清扫落叶。叹希奇这算第三次看见一模一样的面孔了,着实觉得好玩,老二老三性格迥异,这老大更是另一种的感觉。不知何时寺院跑来两个同龄的孩子,一男一女,左右拉扯尘漪要他出去玩。 

 

“却尘思却尘思,不远处有个池塘,里头有好多的鱼,我们抓鱼玩吧!”女孩比尘漪顽皮多了,赤着小脚丫直接想拉人走,另一边的男孩不依了,拽着尘漪的胳膊叫嚷道:“池塘是我发现的,小月就知道邀功。” 

 

“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!”小月朝对方吐舌头,又笑嘻嘻地牵起却尘思,却尘思放下手里的扫帚,愁眉紧锁犹豫不决道,“可是我过会儿还要念佛经……” 

 

“念他鬼的佛经,走啦走啦~~”小道从后面推着尘漪,三人拉拉扯扯翻墙偷溜出去。叹希奇这便放心离开了,行至半途,又见老情人拦路在前,墨倾池倚在一旁等他,这次轩邈再想脚底抹油逃跑,怕是不成了。 “有话跟我说吗。”圣司示意叹希奇跟着自己,两人一前一后拉锯着,走到月酒松泉的小亭处,墨倾池坐了进去,抬头瞥到轩邈杵在亭外迟迟不肯进来,男人又叹了一口气,“看来你无话可说,你连进来跟我坐一块儿的勇气都没有。” “近情情怯嘛。”叹希奇调侃地说,瞧见圣司一脸淡漠,轩邈扬起的嘴角又乖乖耷下了,收敛自己轻浮的态度,拨弄额前刘海解释道,“圣司明察,我十年没出过封剑塔,更别提跟你联系了。”

 

“回来记得给忘掌教上坟,怎不记得寻我,见我如见了鬼,直接闪躲,作何解释。”十年过去了,墨倾池变化不大,倒是轩邈从年少轻狂转变得更为妖丽邪魅,如同怒放的盛花期,锋芒尽露,盛气凌人,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意轩邈,叹希奇三个字对墨倾池来说,只是陌生的称呼。圣司示意轩邈进亭子坐到他身侧来,如同以前一样,叹希奇犹豫了一秒,选择坐到墨倾池对面,两人平起平坐,对视许久。 

 

“在外游历教会了你很多东西,你确实长大了。” 

 

叹希奇听着这话始终不是滋味,圣司对他了如指掌,那他又何尝认识真正的墨倾池,男人永远用这种长辈的口吻来包容轩邈,似乎意轩邈在他眼里总是长不大的孩子,抗拒的心态顿时伴随着愠怒一涌而出。

 

“看来圣司更喜欢乖巧听话的少年,可惜人总会长大,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成白发苍苍的老爷爷。”话里带刺,墨倾池听出轩邈气话,不由觉得对方还是有些幼稚可爱,也不戳破叹希奇的试探,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:“你若变成了老爷爷,那我算什么,我是更喜欢乖巧听话的,那种言而无信随随便便就晾别人十年的人,确实不讨我欢喜。”话刚说完,某人嗖一下就站起身拍桌,墨倾池镇定坐着打量轩邈的表情,只见叹希奇脸色惨白,白里泛了青,而后又羞愤地涨红了,比月酒松泉的枫叶还要明艳动人。

 

“耽搁圣司这么久,的确是我的过错,你我从来就没约定过什么,圣司做任何事我也没资格干涉。”叹希奇压下情绪,再睁眼又换回无所谓的样子开玩笑,墨倾池低眼看见轩邈掌下的石桌已经出现裂痕,有些事还是见好就收,轩邈不是能逗玩之人,在某些地方上,他容易钻牛角尖。

 

“十年未回,我在封剑塔的日子剑术略有小成,不如就在这月酒松泉请圣司指教一二如何。”

 

“可以。”

 

不谈感情那就聊聊武学,意轩邈从前就坚持天下唯剑的理念,这个想法偏激极端,其实不符合墨倾池心中对剑中正君子的定义,两人十年不见,如今切磋武艺倒也是一种交流,轩邈聪明机智,却总容易口是心非,但一个人的剑术不会说谎,剑中呈现的状态往往是他的内心。

 

(TBC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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